一百四十平豪华装修的精致公寓，这是方鸿寻摸好久才找到的成品房，位置合适，格调温暖。虽然方鸿还没成年，但借助江月的能力房子还是成功过户，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，方鸿也懒得去担心，他告诉自己，现在，就这么着吧。
“我说方鸿，再过两个星期就中考了，你们还没布置完啊。”苏慕大大咧咧地躺在豪华沙发上，指着一旁的方鸿使劲唠叨。
“还不是因为江月，非得好好打扮这个‘家’，我有什么办法。”方鸿拍开挨着他的方彦，对着正在纠结餐桌如何摆放的江月吹胡子瞪眼。
“哎，这可不能怪她，谁叫你买这房子的，住原来那儿不挺好的嘛，也不用收拾。”方彦挪开屁股道。
“那怎么行，咱俩还好说，人家一女孩，总归不方便。”
方鸿方彦还在一言一语尽力演着，那边的江月也出声问：“来来，帮忙提提意见，放这个位置怎么样？苏慕？”
“还好啦……”苏慕起身过去拉她坐下，“你就别捣乱了，这公寓的产权人都没成年，方鸿用言灵做的手脚又不知道能掩饰多久，说不定没住两天，你们又得搬出去了呢，收拾干净就行了嘛。”
“那可不行，就算别人叫我搬，我也不走了。这里多好，三室两厅，你看看，方鸿和你有一间，方彦一间，我一间，多合适啊。”
“合适什么呀！”苏慕笑着要去挠她。
因为方鸿转告苏慕的版本是方彦在南京认识了江月，但就在几天前江月的父母出车祸去世，对于再没有亲人的江月来说方彦这个朋友在那时开导她，安慰她，而江月也是知道方彦的言灵的，这样看来他们俩也算得上知心的朋友了，或许因此两人互生情愫也不一定。但是到现在为止，两人从没有过亲密的举动，看江月的言行也都不像是死了父母或者陷入热恋的样子，这不禁让苏慕多想了许多。
四天前，方彦江月来到杭州时，方鸿已拉着苏慕在车站等着。都是小大人心性的江月和苏慕一碰面就试探起对方来，最终还是以江月一声打趣的“嫂子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。
南京那边也暂时没了消息，如此，几天时间里，该讨论的也讨论完，该布置的也布置完，四人便像是表面上的闺蜜好友一般在这个所谓的“家”里稳定下来。
因为是周末，苏慕在这边吃的午饭。外面买来的盒饭四人同样吃得津津有味，饭后则没了欢笑，因为有方鸿在，话题老是会被很诡异地引到以后、未来的问题上。
苏慕抱来一个西瓜，放到桌上。“方彦和江月可以等一等，高中我们可以一起上。江月不是成绩很好吗，找我妈托托关系应该很容易的。”
“嗯，随便吧，只要没什么事就好。”方彦做出水果刀，一面切西瓜，一面看了眼江月，后者也没有反驳。
“那好，等放了暑假再说这个吧。”方鸿做出盘子，盛着剔出来切好的瓜瓤。“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些，而是江月父母车祸的肇事者怎么追究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逍遥法外，我们最好提前作个计划。”
“那个肇事者逃跑了？”苏慕吃着西瓜含糊不清地问。
“嗯。”方彦没让江月插话，“警察估计派不上什么场，因为那个肇事者后台很硬，估计表面上很难扳得动他。”
江月识趣地再跑去收拾家具，因为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打哑谜的对话方式，虽然她知道自己也是个隐藏谜面的人型谜题。
苏慕过去跟她聊了一会儿，没多久就说下午要学画画而离开了，方鸿方彦也转而简单明了地分析，只是江月仍旧没有参与进来。
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，三月自然还是记得这个名字的。如此就换作方彦独自解说，“江月的说法是他们那些人里，有的想研究我们，有的想控制我们，有的想炸掉我们，而且还有人有什么手段，她好像也忘了。不过就那么几个势力钩心斗角，总的来说，华国那两个人应该还暂时站在我们这边，在华国死了一个外国人，他们肯定会从中斡旋，我们也就有了一点时间整理整理。他们不找来，我们当然乐得轻松，那是最好的情况，但要是来找麻烦，就必须得小心。我和江月他们已经有资料了，苏慕还好说，而且你还没有告诉她江月能力的事，或许她能置身事外的……当然，我也知道也只是拖一拖，早晚你会告诉她一切的。”
方鸿点头道：“其实他们来不来无所谓，我们就在这儿安心过着，跑也跑不到哪去，管它呢。现在的状态挺好的，我喜欢这样。”
“对，就先这样过着吧。”江月不知何时走近，微笑着说。
***
南京市政府外停着一辆加长林肯。
车内流淌着徐徐的蓝调，杰克为坐在对面的女士倒了杯红酒，才试探性地问道：“詹妮弗，约翰这次就带你一个来的？”
“杰克，咱们的交情早到头了，况且我只会服从命令，别的一概不知。”詹妮弗抿了口红酒便放下了。
“好好，我们不谈这个，喝酒，喝酒。”
几分钟后，车门被拉开，一身奢华西服的约翰对外面的助理说了几句，坐了进来。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笑着制止了环顾四周的詹妮弗，“不用担心，这里是华国，又是在政府门外，谁都没胆子动我的。”
“辛格斯那些家伙的手段我可防不住。”詹妮弗笑道，但还是放下了戒备。
“杰克老弟，这次约我有什么事直说吧。”
车子发动后，杰克却不显得着急了。“约翰，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以白宫科学和技术政策办公室（Offic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olicy）首席代表的身份做访问的。政治上的问题，我不关心，也关心不上，我要说的是——你们还是晚来了一个多月，这次的会议已没有科波拉说话的地方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上面只是让我过来探探风声。”约翰实话实说，似乎想引着杰克下定决心告诉他什么。
“不用把你那套用在我身上，这次约你，就是想和科波拉再谈一笔生意。”杰克晃晃手里的高脚杯，他知道约翰不会喝他的酒，所以细节上总想表现得能把握住对方。
“哦?华国那边怎么说？”
“还能怎么说，一再要求我们退出呗。”
“杰克老弟，听我一句，给你们上头说说，别盯着华国这块蛋糕不放了，你们没机会的。”
“这种问题不是我们就能决定的。生意的内容呢，我也不多说了，就在刚才我的一位朋友已经把它放到了你的口袋里，希望你回去能好好看看，这对我们都有好处。”
约翰没有下意识地摸摸口袋，只是笑道：“连艾萨克都来了，你们这回真是碰上大家伙了啊。”
“你不是也带伊森来了吗，哈哈，别生气，我瞎猜的……”杰克回避了詹妮弗恶狠狠的眼光，抬头把酒一饮而尽。
“呵呵，好吧，既然这样，我也有点问题想问问老弟了。”
“直说。”
“那些黑人和日本人还在华国吧？”
“嗯，没走。”
“布鲁斯呢？”
“他？估计正在哪泡妞呢吧，辛格斯那帮家伙不都这样？”
“拜托，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。”
“……好吧，那次的协商会议的详细报告你应该已经看过了，布鲁斯和华国的某个人或某些人有关系，这谁都知道。但是那次会议华方是声名了严加防范的，可到头来还是有适者来捣乱，我可不觉得这和华国那边的放水没关系。现在他们又要求我们停手，妈的，为此我还损失了一位适者，这笔账还没算呢。”
“如果派不上用场，死了也就死了吧。”约翰说完这句话就推开车门，他知道车刚刚已经停在他们落脚的酒店门口了。
***
“二十楼以上，不要叫人靠近。”约翰吩咐了助理，又看了詹妮弗一眼，让她跟来。
到了房里，约翰倒了杯威士忌，坐在沙发上。“詹妮弗，你有什么看法？”
詹妮弗仍旧是一副保镖的架势，在工作时间她总是恪尽职守。“布鲁斯和华国的那伙人破坏那次协商会议的目的不确定，所以我也不好说。”
“怎么不能确定，应该很明显了。”约翰笑起来，看詹妮弗摇了摇头，就接着说：“华国这边是铁板一块，就一个政府压着，那些适者的思想或是教育水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景象，没有竞争，没有对手，就意味着另一种意义上的独裁，而基本完整的统治权会令他们怠慢自大，所以他们虽然有最多的人，但适者却是最少的。因为他们觉得这根本不需要。”
“可是辛格斯和卡洛斯不同，他们两个本来就同在欧洲，也是最大的对手，底下还有别的派系纷争，矛盾不断。卡洛斯还好，适者最多，而辛格斯最近几年人才一直在流失，所以布鲁斯和华国的某些人有关系不就很清楚是为什么了吗？”
“就是为了那些适者？”
“嗯。你是我们着力培养的人，很精明，但缺乏经验。不过在中央情报局工作是有点委屈的，回去后我会给上面提提意见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不用客气，我当然会给你考验。很简单，带个消息给汉克和月冈铭，就说我代表科波拉百分之六十的理事席位邀请他们吃顿饭，就这样。”
“明白，先生。”詹妮弗退了出去。
约翰这时才拿出口袋里的文件，大致一眼就抓住了重点。内容竟是卡洛斯愿意拿出研究成果的百分之十五换取科波拉的支持。科波拉原先对卡洛斯和辛格斯的政策是不遗余力打压的，不过在美洲本部，科波拉也是隐患重重，现在卡洛斯的示好确实对其有莫大好处，而卡洛斯自身也能因此在欧洲进一步巩固对辛格斯的压力，表面上看是双赢的好事情。
“卡洛斯这些家伙是想借我们的手清除内乱哪。”辛格斯和卡洛斯的方向截然不同，前者是尽力抹除适者的能力，后者则是经过研究最好能使这种力量量产化。按道理卡洛斯与黑人（The Black Men）的政策最为相符，但是黑人对适者的理解太过偏激，又有种族芥蒂，卡洛斯就不得不把目标转向相比华国、日本更加合适的科波拉了。而辛格斯在西俄和东欧都有许多集团，受地理条件制约，他们便因地制宜地想和华国这个铁桶搭上关系。当然，日本人的炸弹也很符合他们的胃口，可是日本和华国很像，都比较排外，国内斗争又比欧美更为严重，这就使辛格斯确定了他们的选择。只是和布鲁斯连线的华国方面恐怕不是什么大头，所以这次的会议才会那么顺利地出现意外情况，好达到他们的某种目的。
约翰更深一层地仔细思索着，随后慢慢吐出一句话：“晚了一个月吗？嗯，应该是早了一个月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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